一个无论是在那个“罪恶和铁路的时代”还是在如今,梅什金公爵这样的人无疑都会是社会中的异类,而这“异类”一词在此处无疑意义繁多。长期生活在偏僻的国外山村造就了他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的秉性。他满腹对世间的同情和怜悯,一味地忍让,诸事都逆来顺受。同时身为一个癫痫病人和拥有无比的慈悲之心,让梅什金公爵一出场就奠定了一种“救世主”的形象。“唐吉可德”式的英雄却只能是周围所谓正常人眼中的“白痴”。而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即便是这个人物本身的创造者,但也知道如此完美化的人是不存在的,梅什金公爵是注定要被这个社会毁灭的,“白痴”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所爱,进了疗养院,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一开始纳斯塔霞让我想到了俄罗斯文学史上另一位大师笔下饱受争议的女性——安娜·卡列尼娜。两者都是拥有超凡美貌,有着惊世骇俗人生的风云女性。同样是为自己的命运和爱情作斗争,相比之下,纳斯塔霞在各个角度都要比安娜更独立、更有个性,追求的方式因而也更激烈、更奋不顾身。因为安娜还是会受缚于世俗的目光,而她则是完完全全地高昂得抬起头,鄙夷地俯视着周围为利益屈膝的人们。相信每个读者都会被纳斯塔霞焚烧十万卢布的强烈场景震撼。从死灰中匍匐而出,欲火而生,她是庸俗尘世中脱颖而出的凤凰。
与梅什金公爵而言,这种饱受苦难愈发艳丽的美是无法抗拒的。同情和怜悯让他无法不伸出援手想要解救她,他对纳斯塔霞是一种大爱,还有一种想要追求美的渴望。当然施比受多。
而阿格拉娅异于复杂的纳斯塔霞,更简单纯粹。她也让我想起另一位典型的女性——“海燕”般的叶莲娜,同样聪明美丽,为爱情奋不顾身。但她和梅什金公爵之间则是比较平等的关系,施与受大概成正比。或许她似乎爱得比梅什金公爵更专一,但是我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是同等的。
其实作者的两个反问“怎样去爱两个女人呢?”“用两种不同的爱情去爱吗?”就已经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答。我认为,梅什金公爵的确是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用着不同的方式。但是硬要下结论的话,他应该是爱纳斯塔霞更多。毕竟,施比受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