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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桑扈之什·菀柳

2024-09-26 来源:华佗小知识

篇1:诗经·小雅·桑扈之什·菀柳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菀柳

原文:

有菀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暱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

有鸟高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

注释:

1、菀(遇yù):《毛传》:“菀,茂木也。” 《传疏》:“菀然之柳木,人可以休息之。兴者,以喻王者之朝,诸侯愿往之。”

2、暱(逆nì):病。《毛传》:“蹈,动也。暱,近也。”《通释》:“动者,言其喜怒变动无常。”

3、靖:谋划。极:放逐。《毛传》:“靖,治。极,至也。”《郑笺》:“俾,使。极,诛也……后反诛放我。”

4、愒(器qì):同“憩”,休息。

5、瘵(债zhài):病。《郑笺》:“瘵,接也。”

6、迈:《郑笺》:“迈,行也,行亦放也。”

7、傅、臻:《郑笺》:“傅、臻,皆至也。鸟之高飞,极至于天耳,幽王之心,于何所至乎?言其心转侧无常,人不知其所届。”

8、矜:危境。《毛传》:“矜,危也。”《郑笺》:“居我以凶危之地,谓四裔也。”

译文:

一株柳树很茂盛,不要依傍去休息。上帝心思反覆多,不要和他太亲密。当初让我谋国政,而后受罚遭排挤。

一株柳树很茂盛,不要依傍寻阴凉。上帝心思反覆多,不要自己找祸殃。当初让我谋国政,如今放逐到远方。

鸟儿尽力往高飞,还要依附在青天。那人心狠不可测,走到何处是极限?为何要我谋国政,反又突兀遭凶险?

鉴赏:

《菀柳》是一首揭露王者暴虐无常,诸侯皆不敢朝见的诗。《毛诗序》谓“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说亦不为误。唯刺幽王说无据,历来争讼不已。魏源以诗证诗,以为此为刺厉王之诗,“试质诸《大雅》刺历王幽王之诗则了然矣。历王暴虐刚恶……幽王童昏柔恶……故刺历王诗皆欲其收辑人心;刺幽王诗皆欲其辩佞远色”,“征以历王诸诗,一则曰‘上帝板板’,再则曰‘荡荡上帝’。与此《菀柳》篇上帝甚神(蹈),皆监谤时不敢斥言托讽之同文也”。(《诗古微》)可备一说。

全诗共分三章,每章六句。

第一章开头以“有菀者柳,不尚息焉”这个略显突兀的比拟句传达诗人强烈的愤懑之情,同时也让读者产生追究缘由的欲望:为什么茂密繁盛的柳树下,诗人却劝戒人们不要去憩息呢?诗人言在此而意在彼,接下来的两句述说缘由:“上帝甚蹈,无自昵焉。”意思是:大王虽然如同大树,可以乘凉,可是他暴虐无常,不可亲近,否则自招祸殃。“俾予靖之,后予极焉。”意思是:当初大王请我一起谋国事,如今莫名其妙受责罚。这是诗人现身说法,把与暴君共事的种种险恶表述无遗。整章诗或比拟,或劝戒,或直白,但都以“焉”字结句,呼告语气中传递着诗人的无限感慨和怨恨。

第二章诗意与第一章相似,在反覆咏叹中进一步强化了诗人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诗人不可遏制的怨怒之气喷薄而出,却又不是尽情宣泄而后快,比拟中有双关,呼告中有托讽,虽是直言却用曲笔,以弦外之音感动读者,使议论中多了一点诗味。

第三章在前两章感情积蓄的.基础上,由劝戒性的诉说转向声泪俱下的控诉,整章一气呵成,“有鸟高飞,亦傅于天”,意谓:再高飞的鸟也以天为依附。“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意谓:为什么难以预测彼人之心可能到达的极限呢?“曷予靖之,居以凶矜?”意谓:为什么当初用我谋国事,现在又让我遭凶恶?诗中鸟儿高飞是平和的比拟,逆向的起兴。从平淡中切入,渐入情境,最后以反诘句“曷予靖之,居以凶矜”作结,单刀直入,让人眼前凸现出一位正在质问“甚蹈”的“上帝”的受难诗人形象,诗人怀才不遇的悲愤、疾恶如仇的性情和命途多舛的遭遇都化作这句“诗眼”,给读者以震撼心魄的力量。

篇2:诗经·小雅·桑扈之什·桑扈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桑扈

原文: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

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

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

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

注释:

1、交交:《郑笺》:“交交,犹佼佼,往来飞貌。”

2、桑扈:《尔雅o释鸟》:“桑扈,窃脂。”郭璞注:“俗呼青雀。”

3、莺:鸟羽有文采。《毛传》:“莺然有文章。”

4、胥:《集传》:“胥,语词。”

5、祜(护hù):《郑笺》:“祜,福也。”

6、辟(必bì):国君。宪:法度。

7、戢(及jí):收藏。难(挪nuó):恐惧。《通释》:“按戢当读作濈(及jí)。《说文》:”濈,和也。‘又与戢通。……难当读为戁(赧nǎn)。《说文》:“戁,敬也。’ 不戢不难,言和且敬也,两不字皆语词。”

8、不:语助。那(挪nuó):多。

9、觩(求qiú):角弯貌。《集传》:“兕觥(似工sì gōng),爵也。觩:角上曲貌。思,语词也。”

10、交:侥幸。敖:骄。

11、求:聚。

12、王引之《经义述闻》卷六:“彼亦匪也,交亦敖也。……言乐胥之君子,不侮慢,不骄傲也。求,与逑同。逑,聚也,谓福禄来聚也。”

译文:

青雀叫得悦耳动听,羽毛光洁色彩分明。大人君子各位快乐,受天保佑得享福荫。

可爱的青雀真灵巧,颈间的羽色好美妙。衮衮诸公同欢共乐,保卫家国要把你们依靠。

作为国家的屏障和支柱,诸侯都把你们当成言行的法度。克制自己遵守必要的礼节,就能享受不尽的洪福。

在弯弯的牛角杯中,酌满的美酒色清香浓。贤者交往从不倨傲,万福来聚天下从风。

鉴赏:

与《小雅》中的多数作品都被指为刺诗一样,这首诗也被《毛诗序》认为是“刺幽王”之作。孔颖达疏据毛序郑笺说:“以其时君臣上下升降举动皆无先王礼法威仪之文焉,故陈当有礼文以刺之。”但从诗的本身来看,似乎仅为周王会宴诸侯时助兴的一首乐歌,而与讽刺无关。

乐歌的首两章均以“交交桑扈”起兴,这是《诗经》作品常见的一种表现手法。它的作用在于以一种浅近的`自然物象,引出全诗所要记叙的事件或抒发的感情。。。这种表现手法的运用,大大加强了作品的生动性。

从内容来看,这首助兴的劝饮乐歌还真有点政治色彩。它上来便指出君子的快乐,是来自上天所赐的福禄;接着又强调君子也就是与会诸侯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前两章的述写在先扬中已暗伏后抑的因素,所以后两章即在此基础上向与饮者提出“不戢不难”和“彼交匪敖”的要求。应该说这种劝说是很尖锐也很严厉的,但由于前面“之屏之翰,百辟为宪”的铺垫,和后面“万福来求”的激励,使之显得从容不迫、合情合理,所以也就更具有理性和感情的说服力。

另外,对于“兕觥其觩,旨酒思柔”两句也应予以注意。。它似乎是在告诉人们:正和性柔能使酒美一样,人不傲才能福禄不断。这种隐喻,是很有深意的。

篇3: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鸳鸯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鸳鸯

原文: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注释:

1、毕:罗网。《集传》:“毕,小网长柄也。罗,网也。”

2、福禄宜之:《通释》:“福禄宜之,犹言福禄绥之,宜、绥皆安也。”

3、戢(及jí):收敛。《释文》:“戢,《韩诗》云:”捷也。‘捷其噣(咒zhòu)于左也。“

4、遐(峡xiá):长久。《郑笺》:“遐,远也。远犹久也。”

5、厩(旧jiù):马棚,泛指牲口棚。

6、摧(错cuò):铡碎的草。秣(莫mò):用来喂马的杂谷。《释文》:“摧(错cuò),刍(除chú)也。秣,谷马也。”

7、艾:养育。《通释》:“《尔雅o释诂》:”艾,相也。‘艾之谓辅助之。“

8、绥(虽suī):安定。

译文:

鸳鸯双双轻飞翔,遭遇大小罗与网。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一同来安享。

鸳鸯相偎在鱼梁,喙儿插进左翅膀。好人万年寿而康,一生幸福绵绵长。

拉车辕马在马房,每天喂草喂杂粮。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把他来滋养。

拉车辕马在马槽,每天喂粮喂饲草。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齐享永相保。

鉴赏:

此诗出于《诗经·小雅·甫田之什》。对此诗旨义的解释历代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以《毛诗序》为代表,以为“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孔颖达疏进一步解释说:“前二章鸳鸯为兴,言交于万物有道奉一物以例余也。后二章又以刍秣之式兴奉养有节。”一是以明代人何楷为代表,谓“以《白华》之诗证之,其第七章曰:‘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是诗亦有‘在梁’二语,词旨昭然。诗人追美其初昏(婚)。凡诗言‘于飞’者六,其以雌雄连言者,惟‘凤凰于飞’及此‘鸳鸯于飞’耳。《乘马》二章,皆咏亲迎之事而因以致其祷颂之意。《汉广》之诗曰:‘之子于归,言秣其马’亦同。”(《诗经世本古义》)清人姚际恒、方玉润也都赞同何说,认为是一首祝贺新婚的诗。相比而言,这一说法更为通达,因为鸳鸯作为匹鸟的文化底蕴与“交于万物有道”没有任何合理的关联。而解作贺婚诗,前二章赞美男女双方才貌匹配,爱情忠贞;后二章祝福其生活富足美满,更切近诗旨。

此诗一、二章以鸳鸯匹鸟兴夫妇爱慕之情。描绘了一对五彩缤纷的鸳鸯,拍动着羽毛绚丽的翅膀,双双飞翔在辽阔的天空,雌雄相伴,两情相依,情有独钟,心有所许,多么美妙的时刻,多么美好的图画!在遭到捕猎的危险时刻,仍然成双成对,忠贞不渝,并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从同甘到共苦两种境遇的转变,进一步展现了鸳鸯高洁的品格,挖掘了鸳鸯的典型的独特的禀性,较好地运用了象征的艺术手法,为后面对人物的'抒写做了充分的准备。在第二章中,诗人抓住鸳鸯小憩时的一个细节,描摹入微,观察至细。芳草萋萋的小坝上,一对鸳鸯相依相偎,红艳的嘴巴插入左边的翅膀,闭目养神,恬静悠闲,如一幅明丽淡雅的江南水墨风景图,满含着对美好生活的深深眷恋与无限追求。这二章一动一静,描摹毕肖,既是对今后婚姻生活的象征性写照,也是对婚姻的主观要求和美好希望。生活之中,欢乐与痛苦必然并存,既有甜蜜的欣悦,也有凄苦的哀愁,但只要双方心心相印、相濡以沫,苦乐之中就都有幸福在,又何所惧呢!诗人以鸳鸯比喻夫妻,贴切自然,易于引起欣赏者的共鸣,其形象逐渐积淀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原型,为后世所普遍接受。

诗的第三、四章以摧秣乘马,兴结婚亲迎之礼,充满了对婚后生活的美好憧憬。抓住亲迎所用的厩中肥马这一典型细节,引发人对婚礼情景的丰富联想:隆重、热烈、喜庆;并且厩有肥马也反映着生活的富足。这都含蓄地暗示了婚姻美好的客观条件:男女般配,郎才女貌,感情专一,家产丰裕;反映了诗人的婚姻价值观念,也是对理想人生、美好人生的由衷礼赞。

篇4: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青蝇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青蝇

原文: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注释:

1、营营:小声,犹“嘤嘤”。《集传》:“营营,往来飞声。”

2、樊:竹篱笆。《毛传》:“樊,藩也。”

3、岂弟(凯替kǎitì):《郑笺》:“岂弟,乐易也。”

4、罔极:何楷《诗经世本古义》:“罔极,谓阴险变幻,无所底极。人罔极,则其言亦罔极也。”

5、构:挑拨,离间。《郑笺》:“构,合也。合犹交乱也。” 《正义》:“构者,交合两端,令二人彼此相嫌,交更惑乱。”

译文: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篱笆上吮舐不停。和蔼可亲的君子啊,切莫把害人的谗言听信。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酸枣树上吮舐不停。谗害人的话儿没有标准,把四方邻国搅得纷乱不平。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榛树丛中吮舐不停。谗害人的话儿没有标准,弄得你我二人反目不亲。

鉴赏:

这是《小雅》中一首著名的谴责诗。它的鲜明特色是借物取喻形象生动,劝说斥责感情痛切。

首先,把专进谗言的人比作苍蝇,这是十分贴切的.。苍蝇作为一种令人厌恶的昆虫,具有追臭逐腐、散播病菌、嗡嗡乱叫等习性,而这些习性与人间专找缝隙进谗言害人者如出一辙。因此用苍蝇来喻指进谗者,这本身已是一个极大的成功;更遑论此诗三章均以“营营青蝇”取喻起兴,把它四处飞舞、不停播乱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这三章前两句仅以更换末一字的形式重复出现,似拙实巧,令人不由对苍蝇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厌恶感。“樊”、“棘”、“榛”三字一义,其实都指篱笆而言,但每一次变化,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义反覆,而是隐含了对苍蝇见缝就叮、不弃不舍的深刻揭露。

其次,这三章诗的后两句也逐章递进,层层见意。第一章是规劝正人君子不要去听信谗言,语言直白如话,是全诗的作旨。第二章列出谗言的第一个危害,那就是搅乱四邻各国间的关系,即所谓祸国殃民。第三章指出谗言的第二个危害,那就是挑拨人际关系,使朋友知己互生嫌隙,反目成仇。而这两种祸害,全在于“谗人罔极”,即进谗者为人处世没有一定的准则,阳奉阴违有之,出尔反尔有之,翻云覆雨、颠倒黑白亦有之。

所以从全诗来看,它的特点既包括取喻确切传神,同时也包括对谗言的危害和根源的深刻揭示。而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使“无信谗言”的规劝和警示显得充分有力,从而大大增强了诗的讽刺、谴责的力度。正因为此,后来“青蝇”就成了谗言或进谗佞人的代称。王充《论衡·商虫》所谓“谗言伤善,青蝇污白”、陈子昂《宴胡楚真禁所》诗“青蝇一相点,白璧遂成冤”、李白《鞠歌行》“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璧遭谗毁”等,皆其例,可见其艺术生命力之强。

。”则“君子”当指周幽王。魏源《诗古微》云:“《易林》云:‘患生妇人。’‘恭子离居。’夫幽王听谗,莫大于废后放子。而此曰‘患生妇人’,则明指褒姒矣,‘恭子离居’,用申生恭世子事,明指宜臼矣。故曰,‘谗人罔极,构我二人’,谓王与母后也。‘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谓戎、缯、申、吕也。”以为此篇乃刺幽王听信谗言而废后放子之作。则“谗人”当指褒姒。又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据《易林·豫之困》“青蝇集藩,君子信谗;害贤伤忠,患生妇人”说明齐诗以此诗为“幽王信褒姒之谗而害忠贤”之作,又云:“三家诗以此合下篇皆卫武公所作,……愚案:卫武公王朝卿士,诗又为幽王信谗而刺之,所以列于《小雅》。。不过,这些说法并非确凿,姑且录之存参。

篇5: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鱼藻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鱼藻

原文: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

注释:

1、颁(坟fén):大首貌。《毛传》:“颁,大首貌。鱼以依藻为得其性。” 《郑笺》:“藻,水草也。”

2、岂(凯kǎi):欢乐。《集传》:“岂,亦乐也。” 《传疏》:“镐(皓hào),镐京。”

3、莘(申shēn):长。《毛传》:“莘,长貌。”

4、那(挪nuó):安闲貌。《郑笺》:“那,安貌。”

译文:

鱼在哪儿在水藻,肥肥大大头儿摆。王在哪儿在京镐,欢饮美酒真自在。

鱼在哪儿在水藻,悠悠长长尾巴摇。王在哪儿在京镐,欢饮美酒真逍遥。

鱼在哪儿在水藻,贴着蒲草多安详。王在哪儿在京镐,所居安乐好地方。

鉴赏:

这是一首赞美君贤民乐的诗歌。《毛诗序》以为“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是以用为意,于诗文本无稽。

诵读诗文,朴实中寓新奇,无论是语言技巧还是结构方式甚或是总体风格都与民谣相近,陈子展以为“全篇以问答为之,自问自答,口讲指画,颇似民谣风格”(《诗经直解》),可谓贴切之论。以此反观诗原文,那种根植于民间的新鲜活泼和摇曳多姿的诗风在雅诗中独显风韵。

全诗共分三章,每章四句。每章前两句以“鱼在在藻”起兴,出语奇崛。一句四字而“在”字两见,颇具特点,对它的理解是正确诠释全诗的关键。若以冬烘之论视之,以为是凑足音节之举,不但在用法上显得笨拙,而且不合《诗经》语体。吴闿生《诗义会通》将“鱼在在藻”释为“鱼何在,在乎藻”,这样两个“在”字实为自问自答,全诗节奏以此为基调,欢快跳跃,收放有致。三章中每章第二句对鱼的形态描写,酷似现代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依于其蒲”则是鱼在藻中摇头摆尾,得其所需的全景式展示。三章并提,由特写至全景,构成了一组极具情节性和象征意味的鱼藻情趣图。而诗的每章后两句则是写王,“王在在镐”、“饮酒乐岂”,形式上只是语序颠倒,实则暗含活动顺序和因果。春秋时代,酒是富足后的奢侈品,因而也是欢乐的象征。若无“岂乐”的'心绪则不会去“饮酒”。而在酒过三巡之后,那欢乐的气氛在酒香弥漫中显得更为浓烈。宴饮之景、欢乐之情跃然纸上。第三章的 “有那其居”既是对大王居所的无限赞叹,也是对前两章因果关系上的照应。从视觉效果上看,也正是点和面、局部和全景的关系,与观鱼的空间转换一致,这样整首诗比兴和铺排和谐无间,浑然一体。

通观全诗,“鱼”和“王”,“藻”和“镐”在意象和结构上严格对应,起兴之意昭然。但若止于此,则了无新意。先贤以为此诗“以在藻依蒲为鱼之得所,兴武王之时民亦得所”(郑笺)。虽然武王之说无以确证,但此说为读者揭示了鱼藻的另一层映射关系。诗人歌咏鱼得其所之乐,实则借喻百姓安居乐业的和谐气氛。正是有了这一层借喻关系,全诗在欢快热烈的语言中充分展现了君民同乐的主题。因此,从形式和内容结合的完美程度来考察,这首诗在雅诗中是较优秀之作。

篇6:诗经·小雅·桑扈之什·角弓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角弓

原文: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注释:

1、骍骍(辛xīn):调和貌。翩:相反貌。《集传》:“骍骍,弓调和貌。角弓,以角饰弓也。翩,反貌。弓之为物,张之则内向而来。驰之则外反而去。”

2、胥:疏远。《郑笺》:“胥,相也。”

3、有裕:气量宽大。《毛传》:“绰绰(辍chuò),宽也。裕,饶。”

4、瘉(遇yù):病。引申为怨恨。

5、受爵不让:《毛传》:“爵禄不以相让,故怨祸及之。” 《传疏》:“已,谓已身也。亡,谓丧弃也。”

6、“老马”句:《毛传》:“已老矣,而孩童慢之。”

7、饇(遇yù):饱。《毛传》:“饇,饱也。” 何楷《诗经世本古义》:“言其惟以得爵禄为快,如食者但知其饇饱之欲,酌者但知多取,曾不少加斟量也。”

8、猱(挠náo):《毛传》:“猱,猿属。涂,泥。附,著也。” 《通释》:“ 猱性善升,涂性善附,皆以兴小人之性易于从善也。”

9、徽:美好。猷:道。即修养、本领。《集传》:“徽,美。猷,道。属(煮zhǔ),附也。……苟王有美道,小人将为善以附之。”

10、瀌瀌:《郑笺》:“雨雪之盛瀌瀌然。”

11、晛(限xiàn):日气。

12、娄(屡lǚ):屡次。《传疏》:“此遗字亦当训加。娄,数也。莫肯下遗,式居娄骄,言小人之行不肯卑下加礼于人,惟数数骄慢好自用也。”

13、浮浮:《毛传》:“浮浮,犹瀌瀌也。”

14、髦(毛máo):西南部族名。《毛传》:“蛮,南蛮也。髦,夷髦也。” 《郑笺》:“今小人之行如夷狄,而王不能变化之,我用是为大忧也。”

译文:

角弓精心调整好,弦弛便向反面转。兄弟婚姻一家人,不要相互太疏远。

你和兄弟太疏远,百姓都会跟着干。你是这样去教导,百姓都会跟着跑。

彼此和睦亲兄弟,感情深厚少怨怒。彼此不和亲兄弟,相互残害全不顾。

有些人心不善良,相互怨恨另一方。接受爵禄不谦让,轮到自己道理忘。

老马当作马驹使,不念后果会如何。如给饭吃要吃饱,酌酒最好量适合。

不教猴子会爬树,好比泥上沾泥土。君子如果有美德,小人自然来依附。

雪花落下满天飘,一见阳光全融销。小人不肯示谦恭,反而屡屡要骄傲。

雪花落下飘悠悠,一见阳光化水流。小人无礼貌粗野,我心因此多烦忧。

鉴赏:

关于《角弓》的主题,《毛诗序》已说得相当明白:“《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谗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虽然诗中所刺,是否确指幽王难以认定,但为王室父兄刺王好近小人,不亲九族,而骨肉相怨的作品是可信的。从社会分析的角度看,这首诗反映的实际上是远自父系氏族社会沿袭而来的一种宗法思想,也就是以宗族为纽带而相互依存结为政治经济势力的思想。虽然在诗的第一章提及兄弟昏姻,好像是将同姓兄弟与异姓兄弟并说,以至于何楷以为这首诗是“刺幽王宠任昏姻而疏远兄弟之诗” (《诗经世本古义》)。但从诗第三章两提兄弟不及昏姻可见诗的.重点是落在同姓兄弟上的。

全诗共八章,取喻多奇,因而给人“光怪陆离,眩人耳目”的感觉,仔细诵读,方可发现各章之间确有内在脉络流动,且有机交融,浑然一体。

首章“騂騂角弓,翩其反矣”,是用角弓不可松弛暗喻兄弟之间不可疏远。“兄弟昏姻”已如前所述,是同类连及,并无确指,着重点是同宗兄弟。。

第二章叙说疏远王室父兄的危害。“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四句皆以语气词煞尾,父兄口气,语重心长。作为君王而与自家兄弟疏远,结果必然是上行下效,民风丕变,教化不存。

第三章用兄弟之间善与不善的两种不同结果增强说服的效果。和善的兄弟相互平安相处,泰然自得,不和的兄弟相互残害,不能自保。如果说这一章还是因说理的需要而作的正反两方面的假设,那么第四章则是通过现实中已成为风气的责人不责己的小人做法直言王行不善的社会恶果。“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不善良的兄弟间只知相互怨怒,不顾礼仪道德,为争爵禄地位各不相让,涉及一己小利便忘了大德。所以钟惺云:“‘相怨一方’,说尽千古人情。‘受爵不让’是相怨之根。。”(《评点诗经》)

第五、六两章以奇特的比喻、切直的口吻从正反两方面劝诱周王。只有自身行为合乎礼仪,才能引导小民相亲为善。“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取譬新奇,以物喻人,指责小人不知优老而颠倒常情的乖戾荒唐,一个“反”字凸现出强烈的感情色彩。“如食宜饇,如酌孔取”,正面教导养老之道。第六章更是新意新语竞出。“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用猿猴不用教也会上树,泥巴涂在泥上自然粘牢比喻小人本性无德,善于攀附,如果上行不正,其行必有过之。后两句“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又是正面劝戒,如果周王有美德,小民也会改变恶习,相亲为善的。此意与后世所谓“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正相一致。

诗的最后两章以雪花见日而消融,反喻小人之骄横而无所节制和不可理喻。“莫肯下遗,式居娄骄”和“如蛮如髦”说的是小人,却暗指周王无道。有鉴于此,诗人不禁长叹“我是用忧”,此“忧”非为自身忧,也非为小人忧,而是为国家为天下而深怀忧患。

全诗因是父兄口吻,所以“少微婉,多切直”(陈子展《诗经直解》引孙缄语),少了一些通常意义上的诗味。又正因为是父兄口吻,全诗以气贯通,或取譬,或直言,都在光怪陆离中显示出一种酣畅,一种奔涌的激情。孙鑛所给的“风骨自高奇”的评价可谓知音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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