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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玲玲触景生情【一】

2024-12-16 来源:华佗小知识

  郭瑞年见他们跑出了校门,却一下子浑身瘫软了。半日后方无力地站起身来,却感觉身上这儿也疼那儿也疼,特别是两个膝盖,更是疼得钻心。便又弯腰把裤腿抹起来,却见两个膝盖都蹭掉了好大一块皮,已经肿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却到底没忍住,眼泪还是顺眼角淌了下来。又猛然想起李玲玲还没穿衣裳呢,就又擦了眼泪,去找她的衣裳。地上散落着几件花褂子,还有白背心、蓝裤子,他却不知哪些是李玲玲的,就全拾了起来,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地走到教室门口,拍门道:“李玲玲,他们都给打跑了,衣裳给你放门口了,我走了。”

  “你别走,我怕他们再来。”李玲玲在门里声音微弱地说。

  郭瑞年嗯了一声,说:“那你先穿衣裳。我先到操场上去,你衣裳穿好了,过来喊我。”只听得屋里李玲玲嗯了一声,又听得她拉得桌子响,郭瑞年便在门口放下衣服,向操场走去。

  不一会儿,便听得李玲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了,你过来吧!”他一回头,却见她笑盈盈地站在教室门口,不觉心里喜滋滋的,哎了一声,拧身就往教室跑,却跑不动,一脚高一脚低地扑将过去。李玲玲便也朝他这边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咋了?”瑞年笑道:“没事,一点也不疼。”

  李玲玲已到了他跟前,搀住他一条胳膊,不紧不慢的朝教室门口走去。“是叫他们打的?”她笑问。“不是,”郭瑞年道,“今儿是第一回翻院墙,没趁住,磕了一下。真的不疼呢。”

  李玲玲不再说什么,却一拧身,搀着他又往教师办公区走去。

  “可又弄啥?”瑞年问。

  “你脸上弄得花虎一样,咱到孙老师房子,你洗一下。”

  瑞年脸上笑着,也不再言语,心里却益发美得没法言说,恨不得她能永远这样将自己搀扶下去。到了孙老师办公室门口,李玲玲柔声说:“你把门框扶好。我开门”瑞年很听话的扶住门框,却见她从上身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来,很随意的就从六七把钥匙中找出了孙老师的房门钥匙,熟练的开了挂锁,抠开门扣,推开门,扶瑞年进去,又扶他在床边坐了,笑道:“你消停坐,我给你倒水。”就去一旁拿起电壶往架在脸盆架上的搪瓷洗脸盆里倒了少半盆水,再将电壶放回原处,拿手在盆中试了试,说:“你等一会,我再去灶房添点凉水。”就端着脸盆出去了,少倾又回来,将脸盆放到郭瑞年脚前道:“你洗脸吧。”

  瑞年笑望她一眼说:“你钥匙真多。”“可不是,教室一把,孙老师房子一把,灶房一把,学校大门一把,还有几把家里的钥匙。”李玲玲一边说话,一边就去脸盆架上取毛巾,话音未落,早又拎着毛巾回到了他跟前,看着他撅着沟子,头却差点杵进脸盆洗脸的样子,不觉噗嗤一笑说:“你咋腿是直直,打不了弯?”

  郭瑞年一下臊红了脸,忙直起身来,满脸淌着水,不好意思地说:“壳膝盖还是有点疼。”玲玲便拿毛巾给他擦了脸,又将毛巾甩给他:“手自己擦吧。”瑞年擦手的当儿,她却蹲下*身子撩水洗了把脸,再站起身来伸手向他要毛巾。瑞年却没给她毛巾,心里咚咚乱跳说:“我,我,我给你,擦,擦……”玲玲眯了眼睛,把脸递过来,笑道:“擦就擦,你咋还成了结巴子?”瑞年手抖抖索索的给她擦脸,眼睛却不住的看她,越看他的脸上越烫,心里跳得越厉害。

  擦了半日后,瑞年结结巴巴地说:“擦,擦,擦好了.”玲玲问:“真的擦好了?”却从他手里拿过毛巾,又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笑一笑又说:“女娃子的脸要擦过细些,不像你们男娃子的脸,胡球麻答一擦就行。”

  放下毛巾后,玲玲又走到他面前蹲下,将他的一只裤管就往上抹。“真的不要紧。”瑞年把腿往后就趔。“听话,别动!”李玲玲低声说,“我看一下!”瑞年便不再动,眼睛却盯着墙出神,那墙上挂着一张毛主席挥手的半身像,像下面是一首毛主席诗词《念奴桥 雀儿问答》。突然他觉得膝盖上火*辣辣一阵疼,一低头却见她正用衣襟轻轻在他膝盖上擦,那衣襟显然蘸了水,或者沾了口水,湿漉漉的。他便咬着牙忍住疼,心里却暖洋洋的。

  (本文选自本人长篇小说《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