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观哈姆雷特性格延宕批评之得失

　　文章编号:1001-4373(2004)02-0045-04

综观哈姆雷特性格延宕批评之得失

———兼论哈姆雷特延宕之因

罗文敏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　730070)

摘　要:西方文学界对《哈姆雷特》的批评大多集中在对其主人公哈姆雷特的性格延宕的分析评价上。性格研究中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总认为延宕是一种反常的表现,或认为延宕是这一人物的最大的性格特点。其实,哈姆雷特的延宕是其性格中渴望和谐与秩序而难以得到时,其旧秩序中的习惯性目光难以与现实巨变后的秩序对接,而发生的长时间的目光对接过程,这一过程便是“场外”的观众或读者的接受印象———延宕。关键词:哈姆雷特;性格;延宕;批评;目光对接过程中图分类号:I106.3　　　　　文献标识码:A

一、哈姆雷特性格延宕批评之得失

19世纪,西方世界对文学作品的批评已发展到漫主义“启蒙理想失落”情结角度去理解,得出了人物生性软弱的一面。

2)　从剧作中人物的行为表现角度分析,认为

[1](P51)

“过多的沉思损害了行动”。1811年,史雷格尔提出了上述观点。1818年,柯勒律治也提出类似看法,他认为哈姆雷特的“心灵总被内在世界占据,失去了对外界事物的真实感。”“他由于敏感而犹豫不定,由于思索而拖延,精力全花费在做决定上,反

[3](P146-147)

而失去了行动的力量”。也就是说哈姆雷特是一个冥想派知识分子形象。

3)　从人物的内在心理角度分析,认为哈姆雷特是因为情绪忧郁而延宕。1838年,别林斯基认为哈姆雷特“正经历精神发展过程的中间的、或矛

[3](P430-436)

盾的阶段”。处在忧郁思虑状态中的主人公是难以采取行动的。1855年,马克思也认为哈姆雷特的忧郁是他性格的本身。他说,设想拿破仑帝国“而没有帝国的胜利,就好比设想哈姆雷特而不但少掉了丹麦王子的忧郁,连王子本身都少掉

[2](P48)了”。1904年,布拉德雷在批驳“良心问题使他不能行动”的观点时指出“不幸的命运强加于他,

[5](P51)

的病态的忧郁,成了障碍”。即布拉德雷认为是命运使哈姆雷特忧郁,忧郁使他延宕。

4)　角色与使命之间的距离造就了人物性格的延宕。其代表人物是彼得・乌尔,他认为“,哈姆雷特与复仇者角色之间有一种距离(gap),历史传统所规

从作品内部细节进行各方面的剖析和探寻。理论界对”哈”剧的讨论也逐渐从以前的作品总体情节印象感受性分析发展到人物形象各方面特点的分析上。在对《哈姆雷特》的人物形象各方面的分析中,最主要是对主角哈姆雷特性格的突出特点延宕———犹豫不决、行动拖延的不同理解。

1.认为哈姆雷特性格中的确有延宕的一面,而且对此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遗憾感

1)　从气质禀性方面分析,认为哈姆雷特生性软弱,或者意志薄弱。1795年,歌德在他的作品中分析说“一个禀性优美,、纯洁、高尚而有道德的人物,却没有作为英雄所必具的魄力,垮倒在他既不能担当又不能抛弃的重负之下;一切责任在他都是神

[1](P23)

圣的———这太难了”。英国学者柯尔立奇分别在1808年和1812年他的《讲稿集》中阐明了与歌德相近的观点,他说“哈姆雷特具备了一切可爱和,

优秀的禀性,只是缺少了一项品质”即“内心有一整个世界的人物身上所习见的对于行动的厌恶。”他在

肯定其优秀禀性的同时指出其唯一缺乏行动的魄力的缺点———性格太软,难当大任。歌德显然是联系到他的人物--少年维特的性格,忧郁占据了人物面临困难时的主要心灵空间;而柯尔立奇则是从浪

收稿日期:2003ν07ν10

作者简介:罗文敏(1972ν),男,甘肃宁县人,讲师,硕士生,主要从事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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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复仇者的角色与任务过于严峻,不容易充当和

[1](P52)

执行。莎士比亚要写的就是这种矛盾状态”。与此相近的是19世纪中叶德国批评家卡尔・魏尔德的观点,他认为,哈姆雷特为了“暴露克劳迪斯,揭发

[4]

他,使他的罪恶公之于众”,因为“如果他杀了国

[4]王而无任何方式证明他本人的行为是正当的”,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野心家、篡位者和凶手,成了众矢之的。而要将克劳迪斯的罪行公之于众是短时期内不可能完成的,由此,任务的艰巨使他延宕。20世纪后期中国的“哈”评专家卞之琳也有同感“,到处

触[1](P52)。

8)　延宕是精神失常的表现。1847年,伊撒克・罗艾在《莎士比亚关于疯狂的描写》中按病理学诊断,认为哈姆雷特完全疯了[1](P51)。此看法显然忽略了作者的写作用意,可能也是受莎士比亚其他作品中人物因巨大打击而真疯(如李尔王)等的影响而产生用病理学去推断哈姆雷特的想法。

9)　延宕是俄狄浦斯情结在作梗。恩奈斯特・琼恩斯从心理分析角度认为哈姆雷特的延宕“是由于他对他所承担的复仇任务的特殊的厌恶心理造成

[4]的”。哈姆雷特患了男孩亲母的俄狄浦斯情结,这种恋母杀父情结使得哈姆雷特将克劳狄斯杀其父娶其母的行为看成他自己潜意识中本想要做的,他罪恶的叔父就是他的化身。因而就深层心理而言,他杀克劳狄斯就等于杀自己,其延宕的,根源在他的

邪气压倒正气。丹麦、整个世界都是一所大监狱。由社会问题到人生问题,他决得自己要不要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当他把问题扩大来思考的时候,他的仇恨深而广,独白中反映了他顾虑抽刀一击并不能彻底解决社会的不平问题的苦闷,进一步行动也就

[2](P28)

反而在客观上延宕了下来”。

5)　环境险恶、理想幻灭使他延宕。这是20世纪的观点,1960年,L・奈茨认为“,哈姆雷特的意识

[1](P51)

已被腐蚀到不能肯定什么的程度”。卞之琳认为“理想幻灭,造成了‘忧郁’。哈姆雷特开始怀疑潜意识[4]。我们认为,人们对这种分析表示理解的同时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克劳迪斯杀兄娶嫂篡位所造成的失衡结果与哈姆雷特试图复衡的努力自始至终是剧情的一对核心矛盾冲突。而且,恩奈斯特・琼恩斯对俄狄浦斯情结的理解过于狭隘,恋母杀父中的“父”并不一定单指“亲生”父亲,他也可以是继父甚至是与母亲关系亲密的异性。在《哈》剧中,与哈姆雷特的母亲同床共衾的是继父克劳迪斯,因此,恩奈斯特・琼恩斯的理解恰好相反,哈姆雷特的家仇(杀父)、国恨(篡位)、情债(占母)三支箭矢之的唯有一个———克劳迪斯,他必欲杀之而后快,岂有自欺欺人地因此而延宕的道理?

10)　延宕是哈姆雷特惧当国王的心理反应。国内学者袁宪军利用弗雷泽在《金枝》中有关古老丛林中的仪式分析哈姆雷特的延宕,认为克劳迪斯是这一仪式中的祭司兼国王,而眼见和耳闻的有关于获取并维护这一职位的残酷性与危险性,使哈姆雷特对生命的关注和爱惜感倍加强烈,对死亡的恐惧、就任祭司兼国王这一职位的人都惨遭谋杀的事实,构成了哈姆雷特延宕的心理动因[5]。我们认为:祭司兼国王的职位在被获取之后一般是应保持且能保持一段时间的,直到在位者无力(衰弱、病老等)时,新的残杀才会发生。而《哈》剧中的旧残杀才刚结束,新王不仅体魄壮健、武艺高强而且才思敏捷、英明果断,因而夺其位的新的残杀时机远远未到。而对这一时机的等待也就是哈姆雷特的延宕。我们还认为,剧本中的哈姆雷特也考虑到了新王上台后新局面的相对稳定坚固性。克劳迪斯虽打破了旧和谐但也建立了新和谐,而且新和谐一面继承了旧和谐

到‘人’,怀疑到‘女人’,怀疑到社会,怀疑到人生。”他进一步指出“哈姆雷特的装疯发泄了他的忧郁,,可是在装疯中放手思考了问题的时候,他的忧郁也

[2](P23-27)

愈来愈深”。奈茨和卞之琳是从囚笼对主体的挤压和主体的被迫行动方面来评论的。

6)　延宕是自我中心主义的表现。1948年,萨拉瓦多・德・玛达雷戈批评哈姆雷特是“无情的自我

](P51)

中心主义者,除他自己外,不关心任何人与事”[1。R・

[1](P81)

贝利在《数不到两下:关于〈哈姆雷特〉》一文中就“哈姆雷特意识”的问题进行分析时,即认为哈姆雷特的重要特点是具有自我保护、自我肯定、自我突出等本能的“强烈的自我中心”思想意识。20世纪后期中国“哈”评专家孙家7认为,他的这种过高的,虽然出于诚意的自我要求,实际上只能是虚妄的理想主义的冲动。哈姆雷特不是自大狂或吹牛大家,可是他不自觉的自我中心意识和距离广大受苦群众很远的、本能的思想感情,在强烈的责任心的激发中流露了出来[1](P50)。

7)　延宕是他对旧式流血复仇行为本能地抵触表现。20世纪后期中国”哈”评专家孙家7详细论述了这一点,认为哈姆雷特的思想意识中有对父王的热爱、怜悯和对恶人的仇恨,承认为父王报仇的正义性,但从台词和情节中可以看出:他的潜意识中有不自觉地、本能地对旧式流血复仇行为的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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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全部内容(王后乔特鲁德、旧臣泊洛涅斯以及危机四伏的国内外形势),一面更优于旧和谐的是:新王生命力旺盛,智勇双全。若迅速杀了新王,优化的和谐将瞬间被打破,这是本想”重整”而非”重乱”乾坤的哈姆雷特所不愿看到的,在他对打破这一新和谐的必要性进行权衡时,就产生了舞台上真实而自然的人物表现———延宕。

2.认为哈姆雷特性格中虽有延宕的一面,但那

生理的角度为哈姆雷特的延宕找寻理由。

综观上文诸多有关哈姆雷特的性格延宕的批评,同时结合《哈姆雷特》以及莎士比亚其他作品的原作仔细分析,我们认为,哈姆雷特的延宕,是他用旧秩序中熏染的旧视角来审视新秩序中的事件和现象时的外在表现,并非其内在性格特点。人们习惯所称的“延宕”性格实际是不存在的。它只是哈姆雷特在用旧视角审视新秩序时的思维对接过程。在剧作中,聪明的哈姆雷特总要用对自己关于每件事的生理视角目光和心理视角目光全面地整合、统一,带有自己旧秩序心理的视角去与新秩序中的新视角对接,按丹麦国内的巨大事变之后的实情,这一对接过程势必因困难重重而变得很漫长。而这一过程的漫长,显现在舞台上,也就是一种惟妙惟肖地表现人物的内心焦灼斗争的过程,即收纳在读者和观众眼里的拖延和优柔寡断,进而被统称为“延宕”。

因此,我们可以形象地认为:哈姆雷特的延宕是他站在阳光下努力看清暗室内陈设的过程的外现。

相比剧情之外作为“旁观者”的、舞台下的观众和剧本外的读者,丹麦城里突发的荒诞离奇的变乱,带给哈姆雷特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的冲击,就不仅仅是一声意外的惊呼所可以释放得了的,因而,留给他整理思维、理清头绪的时间应当而且必须更长一些。这便是观众与读者的接受印象———延岩。

新旧秩序之间的对接的困难实际上是《哈姆雷特》所要展现的主题思想之一。我们认为,莎士比亚痛恨这种新旧秩序的胶着和混乱的产生。从他的诸多悲剧中都可以看出:他喜欢的是齐整统一的秩序的维持和遵守,而并非有些学者所认为的人文主义理想的打破并重建。《哈姆雷特》中一切的肮脏、矛盾、腥臭的东西皆因秩序被打破而来,皆因白天与夜晚的交替而产生。在《哈姆雷特》之前的剧本如《理查三世》或《麦克白》中,产生“歪风邪气”的黑夜竟被允许凭借宇宙律动的障碍来入侵白天(见《亨利六世》中篇)。洛斯在麦克白杀了人之后问道“:照钟点现在应该是白天了,可是黑夜的魔手却把那盏在天空中运行的明灯遮蔽得不露一丝光亮。难道黑夜已经统治一切,或是因为白昼不屑露面,所以在这应该有阳光遍吻大地的时候,地面上却被无边的黑夜所笼罩。”理查三世在和里士满相遇那天天亮时问到:“谁看到今天的太阳没有?”变乱带来的混乱犹如无日之夜,给莎士比亚的心间投下了无边的阴霾。

在《哈姆雷特》中,白天与夜晚之间的交替的中断预示着王室继承中的严重纠纷。波乐涅斯同克劳

是必要的

早在1736年,托马斯・汉莫就指出“:延宕是剧情需要,早杀国王,悲剧在第2幕即可结束。”即延宕是作者创作时的有意安排。早期“哈”评家汉莫其实是看出了与莎士比亚以前或同时代的其他复仇剧主人公往往由于行动方式与时机不当而不能迅速行动不同的是:造成哈姆雷特延宕的还有远为复杂深刻的主、客观原因———企图实现扭转乾坤或“整好时代”的理想与这个理想实际是不可能实现之间的矛盾。而这一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恰好是莎士比亚想要表达的。至于具体的理想与现实各指什么,只有大概而无具体定论。18年,陶尔曼(A・Tollman)在《关于〈哈姆雷

特〉诸看法的看法》中对有关哈姆雷特的延宕进行评论时举出了18种19世纪以前的不同的解释[1](P51)。若再加上20世纪的,就会更多。

3.认为哈姆雷特性格中并无延宕的一面。1)　20世纪中期,英国的学者锡孙(G.J.Sis2(1954)中认为《哈姆son)在编订的《莎士比亚全集》:

雷特》戏剧里实在没有什么延宕。即如果观众觉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延宕也就不成问题了。2)　没有什么延宕问题,而只是任务本身艰巨,客观上困难太大[1](P51)。主人公面对那么艰巨的任务,必须克服的特殊困难使他只能如此。观众眼中的他,只能是步履维艰的哈姆雷特。3)　只是几大独白表现了王子对于延宕的自我谴责,而行动方面并未拖拉[1](P51)。即延宕不过是面对强敌,不断自我反省和激励时的王子自己的语言,实际的延宕并不存在。

二、延宕是哈姆雷特以旧视角审视新秩序时的思维对接过程

由于我们一般所谓的“延宕”,指的是主人公表现出来的性格特点,故必须从其具体角色去考虑才较为合适,而不是像伊撒克・罗艾等人从别的甚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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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和乔特鲁德讲话时,他的话毫不含糊“:王上,娘娘,要是我向你们长篇大论地解释君上的尊严,臣下的名分,白昼何以为白昼,黑夜何以为黑夜,时间何以为时间,那不过徒然浪费了昼,夜,时间。”事实上,王位的合法与否取决于支配宇宙秩序的继承原则。约克对理查二世的责备强调了宇宙法则的这一政治、法律和道德方面“:剥夺了海瑞福德的权利,就是破坏传统的正常的惯例;明天可以不必跟在今天的后面,你也不必是你自己,因为倘不是按着父子祖孙世世相传的合法的王统,您怎么会成为国王?”这些话在“宇宙的暂时秩序”和“正义的永恒秩序”之间建立了一种关系。卡西雷尔认为,在大多数宗教中,可以从“天文宇宙和伦理宇宙”之间找到同样的联系。

白昼与夜晚之间自然界限的消失反映着乔特鲁德与克劳迪斯践踏了法律:他们举行了一个乱伦的婚礼。由此来看,克劳迪斯关于他同乔特鲁德结婚的声明———“我已经和我旧日的长嫂,当今的王后,这个多事之国的共同的统治者”———便使我们想起马西勒斯对于“这样夜以继日地辛苦忙碌”感到惊奇。

这里的混乱的实质被鬼魂本身体现出来了,他具有“先王出征时的神武的雄姿”,但他的行为却好像是“有罪的”。这种混乱很能说明克劳迪斯的感觉和思想的特征。他用“盛大的喜悦抵消沉重的不幸”时,是感觉到了“殡葬的笙乐”和“结婚的挽歌”。宇宙的纷乱打乱了道德的秩序“:理智都会做情欲的奴隶”而且“正义向罪恶乞恕”。哈姆雷特意识到了他

在普天范围内的责任,就是要成为代天行刑的“凶

器”和“使者”。但这的确是不容易的。

站在阳光里看暗室的陈设,其感受肯定是混沌不清的。到最后,虽然哈姆雷特的生理眼光才慢慢转移到位,发现了些许暗室的什物的轮廓,但他的心理眼光依然未能跟上。当敌人以三道毒关来卡掐他的咽喉时,他却仍以旧秩序中培养起来的惯于公平竞争的原则,去丈量他自己已经认识到的非正常境遇,以及制造这一境遇的人所统辖的事件。很明显,失败的依然是宁静的、和睦的、原秩序的一切,包括哈姆雷特的善良的心。莎士比亚重在让读者和观众接受这样一种强烈的印象:对平稳的宁静的旧秩序的痛惜。从这个意义上说,莎士比亚不被古典主义流派赏识和认同,的确是古典主义者们的见解拙劣,不懂莎翁真实的感情蕴涵。参考文献:

[1]　孙家7.论莎士比亚四大悲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

版社,1988.[2]　卞之琳.莎士比亚悲剧论痕[M].北京:生活・读书・新

知三联出版社,19.

[3]　翰.莎士比亚评论汇编(上)[M].北京:中国社会

科学出版社,1981.

[4]　肖锦龙.批评视角于西方《哈姆雷特》评论[J].外国文

学研究(复印),1995,(12):53.

[5]　袁宪军《.哈姆雷特》与阿里奇亚丛林中的仪式[J].外

国文学评论,1998,(3):90.

TotallyobservetheGainandLossoftheCriticismofthePostponingPersonalityofHamlet

———andDiscusstheCausetothePostponingofHamlet

Luo　Wenmin

(SchoolofLiterature,NorthwestNormalUniversity,Lanzhou　730070,China)

Abstract:ItisthepostponingpersonalityofthehostofHamletthatattractedmosttheconcentrationsofthecriticsinthewesternliteraturefield.Thereisthemostobviouscharacteristicinthepersonalityresearch:itisto2tallythoughtthatthepostponingisanabnormalperformance,orthebiggestpersonality.Thepostponingof

Hamlet,infact,isthelongtimeaimingandsuitingprocessofhissightlinethatistoooldandhabitualtobe

aimedandsuitedthefiercelychangedactualorderwhilehewasthirstyfortheoldharmonioussocialorder.Andthisprocessistheacceptingimpressionoftheaudienceorthereaderoutsideofthefield,thatis,thepostponing.Keywords:Hamlet;personality;postponing;criticism;theaimingandsuitingprocessofthesight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