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西游札记之二:镇元大仙和唐僧是什么样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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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第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 五庄观行者窃人参”，提到五庄观观主镇元大仙和唐僧是故人，应元始天尊之请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之前，叮嘱童子清风、明月用人参果招待唐僧师徒，不料招待出一桩祸事来。镇元大仙到底和唐僧是什么样的故人？蔡铁鹰《西游记的前世今生》有独到见解，这要从唐僧的身世说起。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玄奘本是河南偃师人，不料《西游记》中一变为海州人（今江苏连云港一带），且父为贞观状元陈光蕊，外祖父为当朝殷开山，身世完全被杜撰。但这恰与海州地区过去一小唱本《陈子春遇难游龙宫》相符，唱本说，陈子春另名陈光蕊，高中状元，被丞相殷开山招为女婿，不料赴任途中遇害（与通行本《西游记》玄奘身世如出一辙），在海中被龙王所救，并娶龙宫公主，连生三子，三子后*得道被封为三元大帝（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微大帝，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清虚大帝，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阴大帝），岸上的殷小姐也生子即玄奘。如此说来这玄奘和现今海州人仍有供奉的三元大帝还是同父异母兄弟呢。据蔡书讲，据说过去海州的九圣团圆宫里，就同时供奉了三帝和玄奘。而《西游记》里镇元大仙又是“地仙之祖”，因而，蔡铁鹰先生认为镇远大仙就是三元大帝中的地官，所以“也难怪他说唐僧是故人了，这哪是五百年前一杯茶的交情，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嘛！”如此分析，这个交情就的确不一般了，难怪镇元大仙舍得拿人参果给他们师徒吃。但仍有疑问，一是这小唱本究竟创作于何时？《西游记》前还是后，此尚有疑问。二是三元大帝何时开始供奉，《西游记》前还是后？三是，即便三元大帝是在《西游记》前就已存在的，镇元大仙是否即三元大帝中的地官。毕竟三元大帝只有海州人供奉，算是一地方小神，虽然吴承恩作为海州人，存在家乡情结，但是否会不考虑受众（特别考虑到小说并非在海州完成，而是在湖北蕲春荆王府内），直接将一地方神夸张为地仙之祖，位置高到“三清是朋友，四帝是故人，九曜是晚辈，元辰是下宾”？实际上，有一种最简单的解释，即，镇元大仙之所以声称唐僧是故人，以人参果热情接待，实因唐僧乃金蝉子转世，故而镇元大仙认得他，而他认不得镇元大仙。镇元大仙热情接待他们，除了因这层原因外，还因他们是要去西天取经的，是如来、观音都关心的大事，故而热情点也是应该的。想得太复杂，反倒有伤小说的本意。
